阮至深抓住封月的手：“你到底瞞著我什麽事？”

封月咬住嘴唇，無法反駁，能做的只是沈默。

阮至深盯著她看了許久，最終放開了手：“你是不是以為你不說，我就沒辦法知道了？封月，你小瞧我了。”

他的語氣十分危險，聽得封月心裏一緊：“你想幹什麽？”

“我有一個家庭醫生，他跟我說可以靠催眠找回記憶，我一直沒有答應嘗試，現在看，也未嘗不可。”阮至深冷冷地說。

“催、催眠？”

“強行找回遺失的記憶，如果操作順利，我不用一天就能想起所有事，如果不順利的……”阮至深故意停頓，封月整顆心當都提起來了，“不順利會怎麽樣？”

阮至深嘴角扯處一個諷刺的笑：“下次見面，我可能就是個傻子。”

封月氣結：“你！你就一定要逼我嗎？你就不能放過我嗎？”

“你要我放過你的時候，你又何曾放過我？”阮至深眼底難得流露出無奈，“你知不知道，我這五年是怎麽過來的？”

“我每天都在回憶那些想不起來的事情，我覺得我忘記了很重要的人，我必須把他們找回來，可是無論我怎麽用力，我都找不道過去一絲絲痕跡，我很痛苦。”

封月喉嚨緊澀：“那你就不要想了啊，你周圍的所有人都不肯告訴你當年發生過什麽事，你就應該知道那些是不能說的，說了以後對你更不好的，你何必執著？”

阮至深道：“好不好我自己會判斷。”但他必須知道真相！

封月苦笑：“那如果我說了以後，你恨我了呢？”

阮至深雙手按住她的肩膀，低下頭去跟她平視：“到現在你還看不懂我嗎？如果我真的可以恨你，我就不會在以為封玉才是我的真愛的情況下，還跟你糾纏不清。”他一字一句地敘述，“無論五年前的女人是不是你，我現在愛的人，都是你。”

無論五年前的女人是不是她，他愛的人，都是她。

他終於承認他愛她了。

封月眼睫毛顫了顫抖，眼眶也紅了起來，終是吐出口氣：“是，五年前，是我跟你在一起。”

她將那段塵封已久的記憶解鎖，慢慢說出那些他忘了的事。

“我們十八歲認識，十九歲在一起，一直到二十三歲都沒有分開，那四年裏我們一起度過了很多幸福的日子，美滿到我以為我們會一輩子這樣，沒有人可以分開我們。”

“可是我太天真了，我忘記了，你不是一般人，你是阮家的大少爺，阮氏的繼承人，而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，家世門第，我都配不上你。”

阮至深皺眉：“你就因為這個離開我？”

封月當即反駁：“當然不是，我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放棄你？”

她抿了抿唇，繼續說：“反對我們在一起的人是你的母親，而你為了跟我在一起，不惜跟家裏斷絕關系，然後我們就一起分在了這間小房子裏居住。”

她笑容蒼白：“至深，我很自私，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，哪怕你沒有了別的親人，反正我會一輩子陪著你，所以我不覺得有什麽。”

“可是變故來得很快，你母親趁你出門，綁走了我，要直接把我送出國，徹底分開我們，我再到機會發信息給你，你很快來了，你跟你母親發生了很激烈的沖突，最後你帶著我一起離開家裏，你母親被你氣壞了，堅決不肯讓你走，派車追你，自己也親自追上來。”

她閉上眼睛，那天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重現：“就在一座橋上，我們兩車相撞發生的很嚴重的車禍，你母親當場死亡，你為了保護我，也受了重傷，嚴重到需要椅子腎臟的地步。”

“和你的腎臟匹配的人只有封玉。”

阮至深聲音沙啞：“所以你跟封玉達成交易，她把腎臟給我，你把唧唧和我給她？”

那時候封月沒有別的選擇，她只能這樣：“你母親已經因為我們而死，我再也沒辦法讓自己繼續自私下去，所以我做好了確定，只要你脫離危險，我就離開。可就在這時候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。”

“那時候封玉剛好失去一個孩子，她提出要我的孩子，說只要我把唧唧給她，她就把腎臟捐贈給你，我沒有選擇的餘地，只能答應。可是我沒有想到，五年後她竟然會利用唧唧去接近你，還自稱是你的愛人！”

接下來的事情他就都知道了。

因為一條至親的人命，徹底分開了他們，將他們推向無法反駁的深淵。

封月指著自己的心口：“是我的自私害死了你母親，連我媽說我罪大惡極，你說這樣的我，怎麽能繼續跟你在一起？我甚至想過這輩子都不要再跟你見面……”

直到半年前在宴會上相遇，她才知道什麽叫冥冥之中逃不掉的命運，她本想著，只要這一次就好，就跟他再放縱一次，天亮後她一定離開……

可既然開始，哪有那麽容易結束？

他們越糾纏越深，終於到了今天這個地步。

阮至深隨著她說的那些話語，腦海裏不斷閃現畫面，他還沒有完全記起來，但他知道封月說的都是真的，他一把將她攬入懷中：“不準再離開我！”

封月聽到了他的心跳，她眼淚隨之滾落下來：“你不怪我嗎？”她可是間接害死了他母親的人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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